最初的“衣冠禽兽”竟然是个褒义词,是什么时候变成贬义词的?
衣冠禽兽一词在辞海和成语词典等很多工具书中几乎都被解释为贬义。比如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辞海》中,即非常直接地解释为:衣冠禽兽,比喻品德败坏的人。
谓这种人虚有人的外表,行为却如禽兽。出自明·陈汝元《金莲记·构衅》:“人人骂我做衣冠禽兽,个个识我是文物穿窬。”常用来指道德败坏的人,说他们徒有人的外表,行为却如同禽兽。
在明清两朝:文官衣补饰禽,武职饰兽。是为“衣冠禽兽”,本意指官员,但是因为明末时期宦官当政,官员的作为着实让人失望,所以“衣冠禽兽”渐渐变为贬义。
“衣冠禽兽”。殊不知,这个彻头彻尾的贬义词,在诞生之初,却是个万众仰慕、光彩照人的“体面”词儿。
按照朝廷官制,根据品级不同,彼此“工装”的颜色和图案各不相同。单说装饰图案吧,不外乎“飞禽”、“走兽”。这种严格的等级制度,从明朝就已经开始了。
据明、清两代正史中的《舆服志》记载,文官绣“禽”,武官绣“兽”,任何人不得擅自逾越。“衣冠”上的“禽兽”自然和文武官员的品级一一对应。
到了明朝中晚期,社会的语言环境发生了变化。乌烟瘴气的宦官政治,彻底颠覆了“文死谏,武死战”的从政理念。
无论是京官还是外臣,都人人自危、明哲保身。很多官员甚至干起了鱼肉百姓、为虎作伥的勾当。文武官员的名声越来越臭,曾广受推崇的“衣冠禽兽”,渐渐堕落为“披着人皮的狼”。
其实,明朝以前,原本有个成语,指斥那些道德沦丧、行为卑劣的“伪君子”,叫做“衣冠枭獍”(出自【宋】孙光宪《北梦琐言》卷十七:“河朔士人目苏楷为衣冠枭獍。”)。
“枭”,是一种穷凶极恶的鸟儿,传说它为了存活,不择手段,不惜吞吃母亲。“獍”,传说它饥不择食,杀气腾腾,居然咬死自己的父亲。”
明朝之前“衣冠枭獍”所处的位置,就像现在的“衣冠禽兽”。“衣冠禽兽”彻底掉价,恐怕也是明末清初的“语言发酵”。汉语,在特殊的社会背景和文化环境下,催生出了新词汇、新词意。
明末文人陈汝元写《金莲记·构衅》时说:“妆成道学规模,飞语伤人……人人骂我做衣冠禽兽,个个识我是文物穿窬(窃贼)。”
清朝小说家李汝珍也在《镜花缘》里写道:“既是不孝,所谓衣冠禽兽,要那才女又有何用。”显然,这时的“衣冠禽兽”,已经沦为风度翩翩的活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