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毁琴散诗留下千古绝唱的唐代大诗人是谁?
本文的主人公初唐诗人陈子昂其采用的方法可谓震古铄今,匪夷所思,让你想都想不到。提起陈子昂,很多人都会想到他那首流传千古的名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首《登幽州台歌》的诗,与其说是一首诗,不如说是诗人的某种物是人非的感慨,更通透的一点来说,是诗人某种人生触底的反弹,理想在现实的破灭后幻象中所发的牢骚,这牢骚一发可就发大了,大的让后世人摸不着北,还让后世人产生许多高雅古朴的想像和意境,其实了解了陈子昂的生世,再理解这首诗,就感觉诗人心中充满了苦楚和伤感,更有一言难尽的尴尬,正是在吟完了这句千古牢骚之后,不满屈阶俯身甘做幕僚的陈大诗人方愤而辞职,回乡养老。
陈子昂,唐代文学家,初唐诗文革新人物之一。字伯玉,汉族,梓州射洪人。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为陈拾遗。进士出身,历仕武则天朝麟台正字、右拾遗。陈子昂出身于一个经营井盐的富豪之家,父亲是一个初通文墨的乡绅,常给道观捐款,并得以在道观辟有一个读书台,因为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陈子昂自小潜心攻读,博览群书,学问日进,由于他对经史子集熟练于胸,所以科举考试的跃龙门之路比较通畅,二十四那年就中了进士。在诗名和仕途之路上,大诗人更看重的是衣锦还乡的乌纱帽,而诗文不过是进身晋级的敲门砖,虽然陈子昂也被当时的方家赏识,比如京兆司功王适看了其《感遇》诗,就断言:“此子必为天下文宗”,但是因为陈子昂初出茅庐,客居京师十年,但并不为天下人看重。
后世张爱玲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出名要趁早”,想必客居京师却又无所事事的陈子昂心急如焚,在他的理想中,登庙堂之高,以才学辅佐帝王才是人间正道,所以陈子昂为出名而不惜做出了一项自我推销的非常之举,堪称仕林千百年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特典范。唐李亢所著《独异志》补佚里有一则关于陈子昂非常之举的隐密趣闻。
陈子昂,蜀射洪人。十年居京师,不为人知。时东市有卖胡琴者,其价百万,日有豪贵传视,无辨者。子昂突出于众,谓左右:“可辇千缗市之。”众咸惊,问曰:“何用之”答曰:“余善此乐。”
或有好事者曰:“可得一闻乎!”答曰:“余居宣阳里。”指其第处。”并具有酒,明日专候。不唯众君子荣顾,且各宜邀召闻名者齐赴,乃幸遇也。”来晨,集者凡百余人,皆当时重誉之士。子昂大张宴席,具珍羞。食毕,起捧胡琴,当前语曰:“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驰走京毂,碌碌尘土,不为人所知。此乐,贱工之役,岂愚留心哉!”遂举而弃之。舁文轴两案,遍赠会者。会既散,一日之内,声华溢都。时武攸宜为建安王,辟为记室。后拜拾遗。归觐,为段简所害。
陈子昂家室富有,以这种不惜千金而特立独行的方式,隐喻世人,独知千金胡琴而不知我有比胡琴更有价值的才学?这种以胡琴为饵而毁琴暗中推销自己的方式,真是煞费苦心,功夫不负有心人,陈子昂果然在京师洛阳诗名大振,但是陈子昂并非甘心仅仅做个响誉仕林的诗人,他的最终目的仍然是仕途,当诗名响亮而仕途依然黯淡时,陈子昂不惜铤而走险,犯颜直谏,为此他为女皇武则天上了一封《谏灵驾入京书》,文章洋洋洒洒,文采飞扬,可见陈子昂是有真才实学的,武则天是非常爱才的,一个骆宾王都让其感慨和心动,何况一个竭尽忠诚的新秀,女皇破例召见陈子昂,但见陈大才子对答如流,才思敏捷,于是女皇封了陈一个中书省麟台正字官职,相当于内阁秘书。陈子昂投其所好,一发而不可收拾,再上谏书,也许其理想是当一个魏征那样的谏臣,但骨子里邀宠的味道是很明显的,结果再中女皇心思,官职也升为右拾遗,从八品上,副科级别。
这样的升迁自然满足不了陈子昂内心的欲望,因为陈大才子非常自负,认为自己满腹经纶,且经世济才能够安邦定国,于是倾其全才,先后为女皇上了无数道谏书,其中《谏开告密书》和《为政条奏八科疏》很有见地,他以为知人善用,爱才如命的女皇能够实现他为政的满腔抱负,可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却被女皇分派到武攸宜军中任管记,随军北伐契丹,一个幕僚,一个让其看不到前途的颠沛游离的任命,让其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迷茫和动摇。史载“子昂褊躁无威仪,然文词宏丽,甚为当时重”,大概也不算冤枉了这位大才子,因为他的某些做法确实和文人的稳重以及沉稳不符,性格上的急功近利也为时人所非议。
陈子昂虽未被列入初唐四杰中人,但其在仕途幻灭的过程中,为唐初文风的探索却堪称为一座不朽的里程碑,针对文学方面初唐的浮艳诗风,他力主恢复汉魏风骨,反对齐、梁以来的形式主义文风,陈子昂的诗,风格朴质而明朗,格调苍凉激越,文学成就最高的当为《感遇》诗三十八首。后世人没有披露他在朝廷时是怎样得罪武则天的近臣武三思的,他在写下了那首著名的《登幽州台歌》后,辞职返乡,接着厄运接踵而来,先是父亲病故,接着他被武三思的爪牙县令段简找了个借口,收系狱中,半月以后,“忧愤而卒,时年四十余”,这位毁琴散诗而幻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唐初大诗人,在心灰意冷中孑然逝去,徒留幽州台上的千古绝唱……